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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教育的七個黑洞

時間: 文樺2 高考輔導

  高考,是普通高等學校招生全國統(tǒng)一考試的簡稱,中華人民共和國(港、澳、臺除外)大學最重要的入學考試。由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統(tǒng)一組織調(diào)度,或?qū)嵭凶灾髅}的省級考試院(海南省為考試局)命題,每年6月7日、6月8日為考試日,部分省區(qū)高考時間為3天。

  今天學習啦小編要與大家分享的是:未來教育相關的七個黑洞。具體內(nèi)容如下,歡迎閱讀:


未來教育七個黑洞----埃德加·莫蘭

  第一個黑洞是教育無視知識的問題。

  這顯得不合情理,因為教育正是提供和灌輸知識的。不錯,教育提供知識,但是人們從來不教授什么是知識。然而,知識不只是哲學家和認識論學者研究的問題。是的,所有的知識都含有謬誤和錯覺。笛卡爾就說過,謬誤的特性是不認為自己是謬誤。要知道犯了錯誤就必須具備識別錯誤的能力。

  因此,傳授知識的問題就是要對謬誤和錯覺的原因保持警覺。沙農(nóng) [1] 的信息最低限度理論告訴我們,所有信息的傳播都有擾亂、引發(fā)爭議、傳播謠言,歪曲事實的危險。當然,有一些改正的辦法,但是信息不都是知識。我們甚至可以說,把信息加起來并不足以獲得知識。我一會兒還要談到這個問題。我們的問題就是認識謬誤的問題。我甚至要說,在生命世界,在動物世界,在獵物和獵手的世界,認識活動就是企圖引誘獵物犯錯誤,以便將它吞噬。因此自然界中存在錯誤的問題。對人類說來,這個問題提出的層次更高,因為人類有思想,有幻想,而凡是有思想,有幻想的地方,就有產(chǎn)生錯覺的可能。知識的問題可以讓我們將哲學和今天我們稱之為認識論的科學結合起來。

  哲學的關鍵問題之一是思考知識的性質(zhì)。有一點為十八世紀末葉的哲學家康德所強調(diào):我們自認為認識客體,但要知道這個認識對不對,認識首先要認識自己。在康德看來,人的大腦將自己的結構和范疇強加于外部世界,據(jù)此,它對現(xiàn)象產(chǎn)生了一種感知力。今天,大腦的科學以其特有的方式證實了這一說法:感官受到的刺激,例如光子使眼睛受到光亮的刺激,立即被一種二進制的語言譯成電碼,通過視覺神經(jīng)傳達到大腦,大腦經(jīng)過無數(shù)次處理產(chǎn)生了一種感知力。這意味著什么呢?人的大腦在一個保險箱,即顱骨當中,它從來不直接與外部世界接觸,而是通過感官間接與外部世界聯(lián)系,也就是說,所有最基本的知識都同時是翻譯和重建。然而所有翻譯都有犯錯誤的危險,意大利人就說:traduttore-traditore [2]。我們也知道有一部分光亮的刺激,例如紅外線,還有紫外線,都是我們眼睛看不到的。因此,自以為認識是不夠的,必須真正知道這個知識是否確切。這意味著教育應該重視錯誤的根源,無論是個人的,文化的,歷史的,還是范例的。

  先說個人的根源。首先,在幻覺和感覺之間沒有本質(zhì)的區(qū)別。也就是說,如果我有一個幻覺,我相信這就是現(xiàn)實。只有當我向周圍的人談起這個幻覺的時候,他們才會使我翻然醒悟。換句話說,為了對我們看到的東西確信無疑,我們永遠需要與他人交流。當我們閱讀一篇文章,我們的眼睛跳過大量的字母,幾乎是幻覺般地重建整體。也就是說,與我們閱讀的東西合作的還是我們的大腦。我可以舉一個可能讓你們覺得粗俗的例子,卻是最近發(fā)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我在離自己家不遠的地方,突然想尿尿,這是上了點年紀的人經(jīng)常遇到的情況。這時候,我看到一家我很熟悉的商店的招牌,上面寫著:“小便處”(urinoirs)。我真是又驚又喜,再仔細一看,原來是“燈具”(luminaires)。

  很明顯,開始看到的是出自我的想象。在錯誤的個人根源中,有一種被盎格魯.撒克遜人稱作 self deception (自我欺騙),即對自己說謊。self deception有好幾種形式:我們的大腦無意識地對我們的回憶和記憶重新加工,我們選擇對我們有利的事實,剔除我們不喜歡的事實,我們以自我中心的方式重建過去,之后,這個自我暗示使我們忘記了自己的缺點,而將所有的罪惡,所有的壞處都歸咎于他人。因此,錯誤就在我們身上。我認為教育很早就應該引用許多具體的例子向孩子和學生指出錯誤的可能性,而且還應該教他們學會正視自己,因為是什么可以幫助我們與self deception做斗爭呢,是反省,如果可能的話,最好是自我批評式的反省,我們永遠需要別人的幫助。我們必須重新找回這個被遺忘的做法,它曾通過蒙田 [3] 和普魯斯特[ 4 ]表現(xiàn)過它的美德,這就是研究自己精神復雜性的能力,因為每個人的精神都是復雜的。

  在文化方面,尤其是在僵化的社會,有一些觀念被當作不可辯駁的事實強加于人,這些觀念在人的童年就打上了深深的烙印,銘刻(imprinting)在人的頭腦中。所幸的是,即使在教條得極其可怕的社會,多樣性也總能產(chǎn)生出幾個倔強的、不信邪的人,但是對大部分人來說,這個烙印是非常深刻的,加上社會強加的標準化措施,使所有持反對意見的人都遭到排斥,有時甚至在肉體上被消滅。我們知道在科學的初始階段,伽俐略被迫做過檢討,布魯諾在羅馬遭火刑。當然,我們現(xiàn)在處于多元文化的時代。當然,科學活動本身具有自我控制的手段,哪怕僅僅是通過辯論,說理,還有這樣一個事實:所有人,無論他們的信仰和觀點如何,都不能不承認某些觀察和試驗的結果。但是在人文科學領域,也可以說是偽人文科學領域,有些思想觀念顯得無可置疑,至少是在講師教授在大學里掌握很大權力的情況下是如此。

  幸虧這些思想觀念在講授它們的人退休或死后就消失了。但是,讓我們看一看科學的歷史吧。在十九世紀,哪怕是在那些有過驚人發(fā)現(xiàn)的人看來,宇宙也是一架受決定論支配的機器,一個拉普拉斯 [5] 想象的聰明的精靈能夠通曉過去和未來。還有一種化繁為簡的理論:如果我們認識基礎的部分,就可以繼而認識全部。如今這些思想正在被揚棄。因此,如果你看得出來,你會發(fā)現(xiàn)即使在檢驗程序從未間斷的領域也存在錯誤的根源。

  在歷史(historique)方面,我要說,如果你們允許我做個文字游戲的話,存在歇斯底里(hystérique)的錯誤,例如,舉一個稍微離我們遠一點的例子,關于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的爭論,那時在法國和德國有一個強大而且愛好和平的社會黨,它們都明確反對戰(zhàn)爭的叫囂。但是,戰(zhàn)爭一旦爆發(fā),這兩個黨都各自加入了神圣同盟,此后,每個民族的宣傳機器都將最卑鄙無恥的行為歸咎于對方,整個戰(zhàn)爭期間都是如此,直到大家都厭倦了戰(zhàn)爭為止,但可惜已經(jīng)太遲了。今天,同樣的悲劇事件正在以同樣的方式在中東地區(qū)重演,我們都知道消息是怎么一回事,當然了,有些人喜歡將不利于他們的那部分消息掩藏起來,為的是突顯對方的罪惡行徑。

  最后,是被人們通常稱為范例的問題。對我來說,一個范例是由一些重要的概念和它們的邏輯關系組成的,它將對現(xiàn)實的某種看法強加于人。讓我們舉一個簡單化的范例,它旨在通過在動物界存在的現(xiàn)象來認識人。于是,猴子已經(jīng)使用工具,螞蟻有它們自己的社會,利他主義靠基因遺傳,等等。于是,人被降低為動物?;蛘呶覀冞€可以舉一個分離的范例,它旨在通過排除人的動物性來認識人,這就是在大學基本上占主導地位的范例。

  生物系研究生物人,社會科學系研究生理人和社會人,而實際上,兩者組成的是一個不可分割的存在。真正的問題是在人與自然之間連續(xù)不斷和辯證的關系中認識人類,但是這樣的范例是一個很難適應環(huán)境的文化。我們這個時代的知識,在我們看來是毋庸置疑的,對后代人來說卻是遠遠不夠,或者說是貧乏的。你們知道卡爾.馬克思說過:“人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也不知道他們在做什么”,而他自以為知道人是什么,他們在做什么,但是他錯了。帕斯卡爾[ 6 ]說過,知識的領域在擴展的同時也增加了它與無知的領域的觸點,實質(zhì)上,我們知道得越多,我們對宇宙、自然、生命獲得的知識越豐富,我們越走向不可知的神秘境地。

  這就是第一個黑洞,第二個黑洞與第一個也有聯(lián)系。人們不教授確切的知識。

  然而,稍微了解一點兒認識心理學的人都知道,確切的知識并不是那些在形式或數(shù)學程序上極端復雜的知識,而是能夠?qū)⑿畔⒑蛿?shù)據(jù)放到特殊背景中去的知識。眾所周知,一句話的意思取決于文章的上下文,這是所有做過將外文譯成母語練習的人都知道的,這是一個從詞到意,又從意到詞的轉(zhuǎn)化過程,最后重新建立意義。同樣,有一天,你們聽人談到科索沃,這個詞對你們來說很陌生。必須要建立一個背景,甚至只建立背景還不夠,還必須了解古代歷史,奧斯曼帝國的歷史,共產(chǎn)主義危機的歷史,巴爾干的歷史。只有這時我們才開始明白科索沃是怎么回事。這是因為建立背景是非常必要的,我要說,這在技術性企業(yè)中同樣重要。

  例如,納賽爾[ 7 ]根據(jù)需要建造的阿蘇旺水壩,是為了給社會和埃及經(jīng)濟提供能源,并且整治河流,阿蘇旺水壩本身建得很好。只是人們之前沒有想到,水壩將一部分能夠肥沃尼羅河下游河谷的河泥擋住了,而且把尼羅河兩岸人民作為食物的一部分魚也擋住了。你們知道埃及富饒的地區(qū)主要是尼羅河畔,其兩邊都是沙漠,因此,這導致向已經(jīng)人滿為患的城市的移民,許多農(nóng)民流離失所,甚至可以說,還導致尼羅河漲水,泛濫成災,在兩三年之間,河水肥沃了那片比沿河更寬廣的地區(qū),今天人們發(fā)現(xiàn)堆積起來的河泥威脅到水壩的安全,也就是說,人們做過許多這樣的決定,尤其是在前蘇聯(lián),許多龐大的技術性企業(yè),都是在沒考慮后果和脫離實際的情況下建造的。因此,我以為,背景教學是知識的迫切需要。就拿經(jīng)濟學來說吧,它是技術上和數(shù)學上最發(fā)達的人文科學,但是為什么從人的觀點來說,它卻是最落后的?

  從人的觀點來說它是最落后的,因為它脫離了人的背景,脫離了人類社會多元的特性。脫離了人的現(xiàn)實的經(jīng)濟是一個缺乏遠見的經(jīng)濟。當然,人們不能預料諸如目前的中東沖突再次造成石油價格上漲,同時股票在華爾街和其他地方下跌。一個能萬無一失地預測人類現(xiàn)實的科學是不存在的,但是人們至少可以丟掉迷信預言的教條。所有教條主義的未來學家都垮臺了,并從七十年代開始在舞臺上銷聲匿跡。必須補充說,經(jīng)濟學離不開計算,因為它要處理相當數(shù)量的數(shù)據(jù)。但是,如果經(jīng)濟學家最后竟相信唯一重要的現(xiàn)實是可以計算的現(xiàn)實,那么所有人的生命,幸福,不幸,悲傷等等就都消失了。經(jīng)濟學可以認識一切,處理、解決一切問題的經(jīng)濟信念是一個在九十年代占統(tǒng)治地位的幻想,現(xiàn)在,在世界各地,這一信念正在破滅。

  背景本身也需要它自己的背景,今天,知識應該參照總體狀況??傮w狀況當然是我們這個地球的狀況,這里面既有地方事件對整體的影響,也有整體行為對地方事件的影響,這是我們自伊拉克戰(zhàn)爭、南斯拉夫戰(zhàn)爭和目前的中東沖突以來都知道,而且可以驗證的。讓我們再擴展一下思路,還是那個帕斯卡爾,他在十七世紀的時候提出過一個原則,他說:“所有一切事物,哪怕是離我們最遙遠的,相互間也是以一種令人難以覺察的方式聯(lián)系在一起,如果我不了解整體,就不可能了解部分;如果我不了解部分,也就不可能了解整體”。

  什么是確切的知識?這就是在部分和整體之間往來如梭的知識,是嘗試將部分放到整體之中的知識,不是對整體的看法模糊不清的知識,整體是由部分之間的相互作用構成的,它反過來又對部分具有追溯效力。由于我們受制于支離破碎的知識和分門別類的知識,也就是那些使我們無法把握背景和整體的知識,我們就更應該教授確切的知識。在我看來,被人們稱作知識的文明,同時也是一個盲目的文明,因為我們既看不到整體的問題,又看不到基本的問題。當然了,專家們聲言,只有一般的概念沒用,但是為什么專家對什么是愛、善、政治、世界、真理有他的看法呢?這些看法不也是空洞的、愚蠢的嗎?可是專家不也有這些一般的概念嗎?因此,在我看來,必須將知識貫通。

  第三個黑洞是人的同一性。

  奇怪的是,我們的同一性完全被教育大綱所忽略。正如我對你們說過的,你們可以在生物學中了解一點兒生物人,在心理學中學到一點兒人的心理,等等。但你們知道人的真實存在是不能撕裂的。我們是生活在一個社會中的個人,而且我們屬于一個種類。請注意,我們存在于社會之中,但是這個社會也存在于我們身上,因為自從我們出生,就已經(jīng)帶有文化的烙印。我們屬于一個種類,但是同時,這個種類就是我們自身,而且它的存在取決于我們。如果我們拒絕與異性配偶結合,我們這個種類就會滅絕。因此,個人—社會—種類之間的關系就像神圣的三位一體一樣,其中的一位產(chǎn)生另一位,而且在另一位的身上存在。人的真實存在是三位一體的。再者,我相信今天人們可以使所有的科學都集中到人的同一性上。解散某些學科將有利于促進這一融合。應該看到在二十世紀下半葉,一個將許多學科集中到多學科科學中來的革命已經(jīng)開始。宇宙學,地球科學,生態(tài)學,史前學就是如此。

  以宇宙學為例,為了想象宇宙伊始的情況,它使用微觀物理學,粒子加速器,還借助觀察,以及對世界的哲學思考。例如,偉大的天體物理學家于貝爾.勒韋 [8],哈金斯(Hawkins),米歇爾.卡塞 [9 ]等人,他們都在思考我們存在于其中的這個不可思議的宇宙。但是對于人的同一性來說,重要的是知道我們處在一個微不足道的、迷失在宇宙中的星球上。我們的使命不再是征服世界,象笛卡爾、培根、馬克思曾經(jīng)以為的那樣。不,我們的使命是使我們這個小小的星球文明。此外,地球科學證明,我們處在一個由宇宙殘渣構成的星球上面,這些殘渣是由以前太陽的一次爆炸產(chǎn)生的,現(xiàn)在要弄清楚的是,這些聚集起來的殘渣如何創(chuàng)造了某種組織——自組織,形成了我們的地球。還要說明地球產(chǎn)生了生命,我們就是生命的孩子。生物學,進化論向我們揭示,我們身上帶著的最初的活細胞是如何發(fā)展、繁殖和多樣化的,盡管如此,當我們想到我們的同一性的時候,我們應當想到我們身上有宇宙初始階段誕生的粒子,我們身上的碳原子產(chǎn)生于現(xiàn)在的太陽之前存在的太陽,它們是由三個氦核同時相遇而產(chǎn)生的。我們知道分子和神經(jīng)分子是在地球上形成的,我們知道我們是宇宙的孩子,同時由于我們的知識和我們的文化,我們又變成相對來說的陌生人。

  斯賓塞?布朗 [10] 曾說過:“讓我們來想象一下,宇宙想認識自己。”它無法立即認識自己,必須要有一定的距離。我們自己想看自己的時候,我們要先把自己視為客體。所以,宇宙伸出了一肢手臂,相當于一個柄,在這個手臂的末端,它創(chuàng)造了一個有思維和認識能力的體系,當這個體系轉(zhuǎn)向宇宙的時候,既可以說是成功了,也可以說是失敗了。為什么說失敗了呢?因為這個延伸物成為他所歸屬的那個世界的陌生人。這就是我們的命運。我們是這個世界的孩子,同時我們又是相對而言的陌生人,對于人的同一性來說,重要的是既知道這個屬性,又知道這個陌生性。

  此外,我們應該教授從猿到人進化過程的知識——史前學。這個持續(xù)了幾百萬年的過程,以及在此過程中,兩足直立、手、工具、大腦的發(fā)展導致火的使用和語言的產(chǎn)生,最后是人們稱之為文化的東西,即不能通過遺傳獲得,而要學習的東西。所有這個過程向我們揭示了我們既是動物,又超越動物,同時讓我們明白了一個最基本的問題,這就是人類的統(tǒng)一性和多樣性。文化是不能遺傳的東西,必須要學習,但是它的存在有賴于各種文化,而各種文化是非常不同的。語言也是一樣,它的存在有賴于其他不同的語言。音樂的存在也有賴于其他不同的音樂,也就是說,人的這個統(tǒng)一性只能通過不同的形式來實現(xiàn),實際上,人類的豐富性可以產(chǎn)生這個多樣性。哪怕僅僅是為了讓我們這個地球上的人相互理解,也有必要把人類想象成一個由各式各樣的人組成的整體。

  我現(xiàn)在來談第四個黑洞。這就是我們世界的處境,今天被人們稱作世界一體化的東西,但是,你們知道,世界一體化只是一個進程的現(xiàn)在階段,這個進程早在征服美洲和達迦瑪 [11] 環(huán)球航行的時候就開始了。

  先是產(chǎn)生了一個細菌的一體化,因為西歐的細菌蜂擁到美洲印地安居民的身上,接著是美洲的細菌又蜂擁到歐洲,當然還有遷移,番茄、馬鈴薯傳到歐洲,拯救了歐洲的饑荒。馬被運到美洲,但是,你們知道這并不是一個和諧的進程,而是一個伴隨著兇殺、殘殺、武力統(tǒng)治,販賣黑人的殘暴進程,所有這一切孕育了這個被人們稱作全球化的時代,與我們現(xiàn)代相對應的時代。二十世紀的全球化時代也是經(jīng)過兩次世界大戰(zhàn),及一次世界危機形成的,也就是說,我們對這個現(xiàn)實有一種悲劇感,但是,這個現(xiàn)實有雙重性,因為在殖民化和對美洲印地安人統(tǒng)治的同時,一個名叫巴托洛梅.德.拉斯.卡薩 [12]——盡管他是一個中世紀在西班牙受迫害而改信天主教的猶太人后裔——的神父說:印地安人也是人。

  像我們一樣,他們也有靈魂,完全不像西班牙神學家們所斷言的那樣,因為耶穌沒有生在美洲,所以印地安人沒有靈魂。還有蒙田,他堅持不同文明價值的理念。還有孟德斯鳩通過剖析自己對西方所做的自我批評。還有人權,當然,人權最初只屬于統(tǒng)治者,但是后來為被統(tǒng)治者奪取,就像西歐發(fā)明的民族的概念,后來在二十世紀風靡全球一樣,就像民主的歷史,剛剛誕生的時候羞羞答答,非常有限,今天也尚未在所有的地方生根發(fā)芽,但是我要說,有兩個一體化,一個是今天的經(jīng)濟霸權、標準化,也就是市場的世界一體化,另一個是人權的、展現(xiàn)人類博愛的世界一體化,它通過一種新類型的世界公民而進行,他們就是無疆界醫(yī)生組織的醫(yī)生,國際特赦組織、保護弱小民族的國際幸存者組織、綠色和平組織,以及其他組織的活動分子。

  認識我們的星球是困難的:各式各樣的進程——經(jīng)濟的,神話的,社會的——縱橫交錯,尖銳復雜,對知識構成挑戰(zhàn)。了解目前發(fā)生的事情已經(jīng)很困難。奧爾特加.伊.加塞 [13] 說過:“No sabemos lo que nos pasa,eso es lo que nos pasa”(發(fā)生在我們身上的事情,是我們恰恰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了解現(xiàn)時必須與它保持一定的距離 ,可是今天,一切都加快了,一切都變得復雜,了解現(xiàn)時幾乎是不可能的。但要講授的正是這個困難,一定要讓學生知道,簡單地說地球唯一重要的問題是人口,食物,原子彈,或者生態(tài)是不夠的。有一大堆問題糾纏在一起。尤其是未來人類面臨生死存亡的問題,核武器,生態(tài)受到威脅,民族主義浪潮洶涌,加上宗教推波助瀾。今后,人類結成了一個命運共同體,這也是要揭示的。

  我就此提出第五個黑洞:人們教授確定性,然而需要教授的恰恰是不確定性。

  今天,所有偉大的科學,從微觀物理學到人類進化學都成為確定性和不確定性之間的賭博。在所有領域,特別是人類歷史領域,必須講授出人意料的事情。歐里庇得斯 [14] 在三部悲劇的結尾都說過:“諸神為我們準備了意想不到的事情,我們期待的沒有發(fā)生,而發(fā)生的是出乎我們意料之外的事情。”然而這個二千五百年前的思想,我們卻一忘再忘。所以,意料不到的事情不斷發(fā)生,柏林墻的倒塌,南斯拉夫的戰(zhàn)爭,當和平進程似乎即將度過最后幾道難關就達到目標的時候,中東戰(zhàn)爭爆發(fā),前功盡棄,一切又都成為問題。一定要正視不確定性,首先是個人的不確定性,因為盡管我們有社會醫(yī)療保險,我們每個人不僅不確定自己的死期——雖然知道死是必然的——,而且不確定自己的命運。人們以為在愛情中找到了幸福,可是兩三年以后,發(fā)現(xiàn)兩個人都犯了錯誤。疾病總是對我們突然襲擊。我們沒有受過面對不確定性的鍛煉。還有歷史的不確定性。沒有人再能預言幾個月以后,明天,后天,世界會是什么樣子。在這個昏暗的世界,我們被迫在充滿不確定因素的海洋上航行,時而穿行于確定的群島之間,這就是人類的冒險。今天,我們知道這是未知的冒險,我們需要一種教育,能幫助我們面對這個冒險而不氣餒。

  第六個黑洞是傳授人類的理解。

  理解不僅在不同宗教之間,不同文化之間是必要的,在我們之間也是必要的。令我非常驚訝的是,即使在同一個家庭當中,在父母和子女之間,兄弟姐妹之間,互不理解的現(xiàn)象也越來越嚴重。為什么由于我前面談到的某些進程,自我欺騙,自我辯解,極端自我中心,發(fā)生爭論和家庭糾紛時缺乏理解力,這一切產(chǎn)生了一個惡性循環(huán),一個人的憤怒引起另一個人的憤怒,而不是停止辱罵別人。如果不系統(tǒng)地、具體地進行理解教育,怎能期待人際關系哪怕些許改善呢?

  最后一個黑洞,簡單地說,我剛才講過,我們既是個人,又是同一個種類的成員,同一個社會的成員。如果有一個倫理,一個人類的倫理,它首先是一個個人的倫理,也就是說,為自己,為個人榮譽的倫理。

  但是,它同時也是一個為社會的倫理,社會只有是民主的才有意義,因為在一個民主的社會,一個公民應能感到與他人休戚相關,并對他人負有責任,因此有一部分倫理是為社會的。今天,地球既是一個整體,又處于四分五裂,應有一個全人類的倫理,也就是說,努力使我們超越這種混亂的狀態(tài),戰(zhàn)爭的狀態(tài),并開始讓我們的地球文明起來。

  注解:

  [1]沙農(nóng)(Claude Elwood Shannon,1916-),美國數(shù)學家,與威弗(W. Weaver)同為信息理論的創(chuàng)始人。(譯者注)

  [2]直譯:翻譯—叛徒;意譯:翻譯即背叛。

  [3]米歇爾·德·蒙田(Michel de Montaigne,1533-1592),法國思想家,作家。(譯者注)

  [4]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1871-1922),法國作家,代表作為《追憶似水年華》。

  [5]皮埃爾·西蒙·拉普拉斯(Pierre Simon Laplace,1749-1827),法國科學家,根據(jù)他的宇宙起源論假說,太陽系出自一個旋轉(zhuǎn)的星云。(譯者注)

  [6]布萊斯·帕斯卡爾(Blaise Pascal,1632-1662),法國哲學家,數(shù)學家。(譯者注)

  [7]納賽爾(Gamal Qbdel Nasser,1918-1970),埃及政治家,1956年擔任埃及共和國總統(tǒng),將蘇黎士運河收歸國有,1957年在蘇聯(lián)的技術援助下開始建造阿蘇旺水壩。1967年,埃以六日戰(zhàn)爭失敗后,納賽爾被迫辭職,但全民投票結果使他重新執(zhí)政,直到1970年去世。(譯者注)

  [8]于貝爾·勒韋(Hubert Reeves,1932-),加拿大天體物理學家,宇宙學家。(譯者注)

  [9]米歇爾·卡塞(Michel Cass ),法國當代天體物理學家,巴黎天體物理學學院研究員。(譯者注)

  [10]斯賓塞·布朗(George Spencer Brown,1923-),英國數(shù)學家,哲學家,神秘主義者。(譯者注)

  [11]達迦瑪(Vasco de Gama,1469-1524),葡萄牙航海家,1497年首次繞過好望角,航行至印度。(譯者注)

  [12]巴托洛梅·德·拉斯·卡薩(Bartolom de Las Casas,1474-1566),西班牙教士,他反對西班牙征服者對印地安人的殘暴壓迫,著有《印地安史》。(譯者注)

  [13] 奧爾特加.伊.加塞(José Ortega y Gasset,1883-1955),西班牙歷史哲學家,繼康德的純粹理性之后,提出生命理性的思想。(譯者注)

  [14] 歐里庇得斯(Euripides,公元前480-前406年),古希臘悲劇作家,善寫女性悲劇人物,與埃斯庫羅斯和索福克勒斯并稱為古希臘三大悲劇大師,代表作品有《美狄亞》《安德洛瑪刻》《特洛伊的婦女》等。(譯者注)

  作者簡介:

  埃德加·莫蘭(Edgar Morin)法國當代著名思想家、法國社會科學院名譽研究員、法國教育部顧問。

  他在近五十年的研究生涯中涉及到了人文科學和自然科學的諸多領域,在人類學、社會學、歷史和哲學等方面均有重要著述問世。他淵博的知識和深邃的思想使之能給予自然科學以人文關懷,并將兩者有機地結合,提出了“復雜思維范式”。這是他在質(zhì)疑西方社會傳統(tǒng)的哲學、社會及科學觀后提出的獨特思想體系,其要旨在于批判西方割裂、簡約各門學科的傳統(tǒng)思維模式,通過闡述現(xiàn)實的復雜性,尋求建立一種能將各種知識融通的復雜思維模式。莫蘭的復雜思想論目前已在世界上引起普遍關注,一些國家還成立了相應的學術研究團體。莫蘭全部著作均已被譯成西班牙語和日語,重要著作也都有了英譯本。

  著作

  《反思歐洲/法國思想家新論》、《迷失的范式:人性研究》、《復雜性理論與教育問題》、《方法:天然之天性》、《復雜性思維導論》。我國的研究莫蘭復雜思想的學者主要是陳一壯,著作有《埃德加·莫蘭復雜性思想述評》。

  主要成就:

  研究主題

  在近五十年的學術生涯中,他涉獵人文科學和自然科學的諸多領域,在人類學、社會學、歷史學、哲學、政治學、教育學等領域均有重要建樹。從50年代開始,莫蘭針對西方文化中占主導地位的重分析的思維傳統(tǒng),嘗試以一種被他稱之為“復雜思維范式”(complexit)的方法思考世界與社會,進而對人、社會、倫理、科學、知識等進行系統(tǒng)反思,以期彌補各學科相互隔離、知識日益破碎化的弊端。這一思維范式目前在歐洲、南美及英語世界都產(chǎn)生了強烈反響。

  埃德加·莫蘭:未來教育所需要的七個知識

  2005年6月和7月,《科技中國》重點報道和詳細介紹了協(xié)同治理理論,這是國際治理思潮與現(xiàn)代中國治理思想的首次碰撞和接軌。此文為法國梅耶人類進步基金會為科技中國論壇所選的背景文章,作者是法國當代著名思想家,法國國家科學研究中心名譽導師埃德加.莫蘭(Edgar Morin)。

  本文是他的一篇演講錄,他在此基礎上應邀為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撰寫了一份建議書——《未來教育所需要的七個知識》。

  作為多產(chǎn)作家的莫蘭,共發(fā)表著作三十多部。其于1977年至1991年陸續(xù)出版的四卷本《方法論》(《自然之自然》(1977)、《生命之生命》(1980)、《知識之知識》(1986)和《各種思想》(1991))在法國和世界許多國家產(chǎn)生了重大影響,現(xiàn)已被譽為西方當代思想的經(jīng)典。

  莫蘭的復雜思維論目前已在世界許多國家的思想和學術界引起普遍關注,一些國家還成立了研究復雜思維的學術團體。關于莫蘭思想的研討會在法國歐洲召開過多次,以研究莫蘭思想為題的專著、論文集和博士論文不下二十多部,報刊評論文章更是不計其數(shù)。莫蘭全部著作都已被譯成西班牙語和日語,重要著作也都有了英譯本?!兜厍?祖國》《方法:思想觀念》《方法:天然之天性》《復雜思想:自覺的科學》《迷失的范式:人性研究》等已被翻譯成中文,出版后頗受我國讀者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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